冯羁目光温软,伸出那只好端端的手,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:「这点伤算什么?值当你哭鼻子,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快伤重不治了……」话没说完,就被萌萌直接摀住嘴:「不许说,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。」
冯羁不禁失笑,点点她的额头:「你个小迷信的丫头!」目光越过萌萌看到他老娘促狭的目光,不禁有些脸热:「妈,您怎么也来了?」
邱淑贞半夜来的时候,冯羁正在做接骨手术,打了麻醉,进病房的时候已经睡着了,这会儿也是清醒后母子俩第一次照面。
邱淑贞瞪着他不满的道:「我正好在附近出差,受伤这样的大事,你妈知道不应该啊!」冯羁皱皱眉:「意外小伤罢了,没多严重。」
萌萌嘟着嘴:「胳膊腿儿都折了,还不严重?」冯羁不禁失笑:「当我跟你小丫头一样啊,打针怕疼,吃药又怕苦。」萌萌瘪瘪嘴讶异的问了句:「你不是坦克旅的吗,怎么会受伤的?」
冯羁目光闪了闪:「我饿了。」他一说饿,萌萌就把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丢到脑后去了,打开保温瓶,里面是熬得很糯的瘦肉粥、香气扑鼻。
邱淑贞笑道:「我借了食堂的小灶熬得,知道你也要过来,就熬了一大罐子,赶了一晚夜路,快吃点儿,回头瘦了,可就不漂亮了。」语气亲热宠溺
萌萌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,吧嗒吧嗒嘴点点头:「嗯!是阿姨的手艺。」又舀了一勺,递到冯羁嘴边,冯羁扫到他老妈的目光,有些不自在。
邱淑贞笑了笑站起来:「我下去一趟,买点毛巾什么的,怎么也要在这儿住些日子的。」邱淑贞出去,冯羁才低头去看小丫头,小丫头嘟着嘴瞪着他,小模样可爱到不行。
冯羁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,小丫头张开秀气的小嘴,含住勺子,冯羁拽了拽,拽不动,不禁好笑,松开勺子,萌萌接过去,舀了一勺又递到他嘴边,看着他吃下去,才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。
两人你一口我一口,把一罐子香喷喷的瘦肉粥吃了底儿朝天,萌萌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样,刷干净保温瓶,又伺候羁哥哥漱了口,折腾明白了,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,小哈气一个接着一个。
最后冯羁拍了拍身边,小丫头才脱鞋爬上去,缩在他怀里呼呼睡了过去,小丫头睡得很熟,眼圈下面有浮荡的阴影,看上去有些不知名的疲累丝丝缕缕透出来,看的冯羁不禁心疼上来。
小丫头跟他说要跟一个同学回老家玩,想来是听到他受伤的消息,连夜赶过来的,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,她该是被宠着溺着的小公主。
冯羁伸手把拨了拨她额头的刘海,露出她透亮光洁的额头,冯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,小丫头的脸,彷佛有股魔力吸引他逐渐低下去,一点一点,唇贴在额头上,还有些不满足,逐渐下移,亲了亲她合上的眼皮……
门轻轻一响,冯羁迅速抬起头来,他家老娘走了进来,对於两人这样睡在一起的情况,邱淑贞早就见怪不怪了,小萌萌择席,一开始去她家住的时候,总是睡不着,冯羁就哄她,哄着哄着,两人就睡在一起了,后来养成了习惯,只要有冯羁,小萌萌都能睡的挺香。
两人这缘分从小萌萌出生到现在,都快二十年了,而自己这个儿子到现在还没开窍,不,应该说,他潜意识已经开窍,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。
邱淑贞探头看了看小萌萌,小声问:「睡着了?」冯羁拉起被单小心盖住两人,点点头:「妈,您去忙吧,我这里没事。」邱淑贞白了他一眼:「赶明小命丢了,才算有事啊,萌萌在这边,我就放心了,正好她放暑假……」
忽然想起在外面听来的事,皱了皱眉问:「你是为了救那个叫邵刚的新兵,所以才摔下断崖的?」
冯羁目光一闪,避重就轻的道:「他今年刚入伍,也是第一次参加大型军事演习,对很多情况和规则都不是很熟悉,正好跟我们营搭在一起出任务,我照顾一下也应该。」邱淑贞颇深沉的望着他:「我还记得,你跟妈妈说过,军人就要做好随时上战场的准备,新兵并不能成为犯错的借口。」邱淑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:「还是说,这个邵刚有什么特别身份,让你不惜打破自己的原则,去照顾他,甚至因为他受伤……」